自从上海自贸区在2013年8月22日经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并于当年9月29日正式挂牌设立以来,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成立上海自贸区,是国家新的发展战略的一部分,是先行先试、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重大举措,上海自贸区建设实际上是中国主动选择的一个新的开放试点,就像当年的深圳,其核心是以开放倒逼改革提速。
随着自贸区内贸易自由度的提高,必然会对金融自由度提出更高要求,而金融自由度的提高又会促进贸易发展。可见,贸易要上到高层级,那必须与金融挂钩,必须与资本流通挂钩。这么看来,上海这次的自贸区,被表面上的名字给掩盖了,实际上,它可以被看作是自由金融试验区。
上海自贸区在摸索中前进,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我们的目的,是要把上海建设成真正的世界金融中心。显然,上海自贸区目前距离成立初衷还有很大的距离,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首先,贸易领域负面清单(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需要更加开放。
“负面清单”,又称消极清单或否定列表,是一个国家禁止外资进入或限定外资比例的行业清单。在清单中,国家明确开列不予外商投资准入或有限制要求的领域,清单以外领域则充分开放。
2015年4月20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2015年版《自由贸易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相对于2014年版减少了17条,比2013年版则减少了68条。但仍然有122条,涉及到了50种行业。总的来说开放度不够。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自贸区是没有负面清单的。涉及到国计民生的命脉产业,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产业等等,是有必要设定在负面清单中的。但如果负面清单过长,则说明开放程度不够,也就无法让自贸区成为真正的自由贸易区,充其量还只是一个大型的保税区而已。
国务院副总理汪洋4月22日在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报告自贸试验区工作进展情况时说:有关方面评价负面清单偏长,开放度不够,离十八届三中全会要求有差距。
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视察上海自贸区并听取上海自贸区负面清单管理探索经验介绍后表示:“要继续压缩负面清单,给市场让出更大空间”。
看来负面清单过长的问题已经引起了国家领导人的注意,继续压缩自贸区负面清单势在必行。
其次,金融领域的创新任重道远,还达不到世界金融中心的要求。
以国际化、市场化为取向的上海自贸区需要全面的法治保障,包括地方立法的保障。而现有法律框架不能满足上海自贸区的法治需要。
以市场准入为例,《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外资企业法》都设置了前置审批程序。而自贸区的做法完全不同于我国现有的行政审批的做法。这一矛盾能否最终解决将左右自贸区的发展。
上海自贸区已经推出了数条税务新政,相对于其它省市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但目前实际上也只是简化了税务手续,提高了办事效率,还不能突破税务体系,无法改变税制,更无法单独同世界上其他国家和地区签署双边税收优惠协议。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自贸区的开放程度。
前面说到过,上海自贸区实际上可以被看作是自由金融试验区。金融领域的开放应成为上海自贸区的重中之重。
可是,目前情况绝非如此,自贸区内的金融制度与国内其他地方没有实质性区别。上海自贸区采取的是资本项下有限度的开放的政策,只能在外汇管理方面有一些松动和灵活处理,离真正的开放还相去甚远。
自贸区尽管对于银行力所能及的松绑,但是无力解除国内立法设立的过多条条框框,限制了金融行业的创新和发挥,金融企业很难在世界级的公平的条件下开展业务。
如果长此以往,自贸区在金融中心的建设方面就会遭遇挑战。
从欧洲第三大、世界第七大金融中心卢森堡的情况来看,监管制度方面,卢森堡适用欧盟区监管要求,所以没有太多额外的监管措施,但是卢森堡有高度开放、灵活的招商引资政策,以及弹性、便捷的监管体系,得到了其他国家银行业的高度认同,目前有160多个国际银行在卢森堡开展银行业务。
卢森堡拥有一大批熟悉多国语言的专业技术人员,是处理跨国金融业务的专家,这也是成为金融中心里面,必不可少的优势,卢森堡在义务教育阶段,就开始布局,要求学生分别学习法语、德语和英语,在大学阶段进行专业学习,培养了多语言的熟练专家。
因此,上海自贸区如果在金融建设方面需要继续进步,除了立法权以外,在争取设立特殊金融监管架构、人才引进和派遣制度方面,还有很多文章可做。
上海自贸区的未来,一定要有明确的产业发展方向。
从欧洲目前主要的三个自由贸易区来看,都有一个明确的产业发展方向。在这个主要产业的带动下,发展其它产业,构成完整的产业链,最后推动各行各业的共同繁荣。
发展金融行业,脱钩与实业发展,只追求“短平快”,不夯实实业基础,这个其实也是中国各个城市发展金融行业的通病。
比如:德国汉堡号称“德国通向世界的门户”,依托易北河直通北大西洋的优势,主要发展航运业,通过航运业来带动高端制造的发展。德国汉堡是世界上第二大飞机制造地区,仅次于美国西雅图,“空中客车”的许多关键部件和总装,就出自汉堡。
比利时安特卫普作为欧洲最大的港口之一,也主要发展航运业,但是在后续工业方面更加侧重石油加工和贸易的提升。
而爱尔兰的自由贸易区主要发展航空租赁业,在高端电子制造方面,其ATM机制造在整个世界都赫赫有名。
欧洲主要自贸区的实业发展,给予了上海自贸区启示。
而上海自贸区在产业发展方面,似乎没有聚焦,没有一个明确的产业发展方向。一年之中入驻了上万家企业,看着红红火火,却找不到一个重点。
目前来看,上海自贸区可以有两个主要的产业发展方向:物流和金融。但是作为世界级的自贸区,这两个行业为标准配置,高端产业和升级产业的方向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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